2004年7月5日下午，辽宁葫芦岛市中级法院对一桩也许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案件进行二审：驳回某报社的上诉，维持一审原判。由此，由“会算数学题”的小狗引起的长达3年的名誉权案正式被画上句号。这只上法庭为自己作证的聪明小狗终于帮主人讨回了名誉权……
　　刻苦训练　小狗用叫声做数学题
    2001年11月，48岁的袁春兰从葫芦岛化工厂提前退休后，为了打发时间，花200元买了一条小狗。
    这是一只半岁的腊肠犬与京巴狗的母性混血狗，小狗很聪明。每到喂它食物的时候，小狗总是两眼放光，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欢快，而一旦它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它就怒目而视。这使袁春兰对它格外喜爱，将它起名“壮壮”。每天，袁春兰都会与“壮壮”不停地讲话，并教它做一些简单的动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壮壮”的个头变大，体态增胖，皮毛也越来越显得有光泽，袁春兰更喜爱它了。在她的训练下，“壮壮”很快学会了“握手”、“作揖”、“趴下”等常见动作。更让人称奇的是：在主人不停的语言影响下，“壮壮”不仅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而且好多时候都能领会主人的意图，感受主人的喜怒哀乐。为了更好地培养“壮壮”，袁春兰特意到书店买来了《养狗驯狗与狗病防治》一书仔细阅读。她惊喜地发现书中有这样一段描述：“犬的智力惊人，不仅能够领会人的语言、表情和各种手势，有时还会做出令人惊叹不已的事情，如记数、识字等……”
    这段话使她决心训练“壮壮”记数，让它成为与众不同的小狗。她想，小狗表达的方式只能是叫声。于是，她开始设计小狗记数的方案。这天，她在伸出一根手指，并说“‘壮壮’，这是“1”，叫一声‘汪’……”袁春兰反复地说，动员“壮壮”主动地叫，一个小时过去了，“壮壮”终于叫出了一声。这时，袁春兰赶紧喂它一块猪肝……
    经过这样反复的训练，“壮壮”很快学会了“1”。接下来袁春兰就开始教它学“2”，即伸出两个手指让它叫两声。每一次，总是在叫对的情况下才喂它食物……每天，袁春兰都会腾出很多时间专心教“壮壮”用叫声数数。不久，聪明的“壮壮”就学会了10以内的叫声数数：主人伸出几个手指它就能叫几声。这时，袁春兰便开始教它认数字，她先把数字写在卡片上，然后自己按照数字叫几声，再让“壮壮”跟着叫。慢慢地，“壮壮”便能识别10以内的数字了。
    这时一家人发现：与一般的小狗相比，每次出门后，“壮壮”从不爱与其他的狗走在一起，它最大的喜好就是爱往人群里钻，“与人为伍”，竖起耳朵听人讲话。
    在这种情况下，袁春兰开始教它算题目：“1加1得几？”同时加上手势……直到“壮壮”明白意思叫了两声后，她才立刻让它吃上食物。这样反反复复地训练，“壮壮”终于学会了10以内的加法。后来袁春兰就开始教它学减法。从“2减1”开始，伸出两个手指，再缩回一个手指，同时加上语言的指示……这样不停地训练后，“壮壮”又学会了减法。再后来，袁春兰又教它学习10以内的乘法和除法……
    此后的时间里，袁春兰总是刻苦地训练“壮壮”。在这个过程中，她又总是不断地通过写在纸上的数学算式给“壮壮”出题，如“9－2”、“2×3”、“8÷2”等等。经过精心的训练，答案在10以内的算术题，“壮壮”都可以对答如流了。在这个基础上，袁春兰开始训练它复杂一点的算术题。如“1＋2＋2”、“2＋6－3”之类的，很快又被“壮壮”学会了。
　　热中降温　“壮壮”算题被公开质疑
    到2002年6月，经过刻苦训练，“壮壮”不仅会做简单的算术题，而且还能在这个基础上运算一些简单一点的应用题。比如每天都随主人上下楼的“壮壮”，当主人问它“‘壮壮’住几楼时”，它便叫了7下，表示回答7楼，问到“邻居张春芳住几楼”时，它便叫3声表示3楼，再问它“我家比张春芳家高几层楼时”，它便叫了4下……
    在训练中，袁春兰还教会了它做肯定和否定回答的不同方式：“是”则叫一声，“不是”则叫两声。很快，整个小区的居民们都为此震动了。一时间，来串门的人络绎不绝。人们发现，经过主人认真训练后的“壮壮”不仅会算题，而且能分清男女老少。比如人们问屋里有几个人、几个男人、几个女人、男人比女人多多少或少多少，它都能准确地回答出来。
    这时几位热心的邻居提议：“这么聪明的小狗应该上电视。”于是打通了葫芦岛电视台的新闻热线。很快，关于“壮壮”的聪明就在2002年6月26日上了电视新闻。7月7日，“聪明小狗会算题”的新闻还上了辽宁电视台的早间新闻节目。7月25日，辽宁电视台新视线栏目也播放了这个新闻，并邀请生物学博士刘明玉对小狗能算题的原因作了科学方面的解释。
    可是，2002年7月21日下午，一位邻居拿了一张报纸对袁春兰说：有人说你家的小狗不会算题……袁春兰看到，报上登载着一篇《剥去一只狗神话的外衣》的文章，文中这样写道：“一只小狗能解答复杂的应用题，能知来客中几男几女，你会相信这是真的？笔者回忆在初中时学的生物学知识，记得狗在动物中算不上聪明，动物中最聪明的大猩猩也听不懂人类的语言。根据笔者调查，‘神狗’有‘特异功能’，看起来只是一个动机不明的表演或恶作剧……”
    读着这篇文章，袁春兰的心里怦怦直跳。她万万没有想到，经过刻苦训练后能够算数的“壮壮”，竟然被人说成是“动机不明的表演或恶作剧”。袁春兰很快就病倒了。丈夫陪她出去看病，坐公共汽车的时候，几个人正好在议论着“神狗”：“前两天报上说，那个会算数的狗是个假的。”“专家都说了，让狗算数很容易，只用控制好信号就行。”听了这些话后，袁春兰心如刀绞。
　　当庭作证　聪明“壮壮”名副其实
    2002年8月，袁春兰委托律师向葫芦岛市龙港区法院递交了民事诉状，将刊登上述文章的某报社告上法庭。她在诉状中称，被告的文章多处失实，严重侵害了自己的名誉权，要求报社在报上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费5000元。2002年10月，龙港区法院开庭审理此案。庭上，原被告双方针锋相对，除了陈述各自理由外，双方都没有同意调解。法官宣布择日再审。
    12月初，龙港区法院向袁春兰家送达了第二次开庭审理的通知书。开庭前一天，主审法官提出将小狗带到法院去。
    12月11日开庭时，几位法官给“壮壮”出题，“3加5减去2得几？”小狗叫了6下……后来，法官又给它出应用题：“屋里有几个男人？几个女人？男人比女人多几个？”“现在有4个苹果，吃了两个，还剩下几个？”……面对法官的提问，“壮壮”的回答都很准确。一位法官当场表示：“这案子完全可以结了！”
    法官当庭宣布了判决：“经审理查明，经过原告的训练，‘壮壮’能够对简单的数学题以叫声表示出正确答案，对屋内有几男几女也以叫声表示出正确答案……文章见报当然造成了原告人格的贬低和社会评价的降低，也必然给原告造成了精神上的痛苦和压力，故文章已构成对原告名誉权的侵害。判决如下：一，被告某报社在本报上为原告袁春兰赔礼道歉，恢复名誉，消除影响。二，被告某报社赔偿原告袁春兰精神损失费400元。”宣判后，被告表示出钱可以，但是请求将在报上赔礼道歉一项改成报社留一块版面，由狗的主人来写一篇宣传小狗的文章。袁春兰当即拒绝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告某报社向中级法院提出了上诉。
    这时，袁春兰的热心邻居们也行动起来，积极地为“壮壮”寻求胜诉的证据。
    转眼到了2004年5月初，袁春兰收到了5月27日“小狗算题案”开庭的通知书。袁春兰找到主审的赵红梅法官，建议开庭时，让她的小狗也作为一个“证人”，让被告当庭给它出题。她的提议得到了法官的同意。5月27日下午1点半，庭审正式开始。庭上，袁春兰说：“法官，我有一个请求。被告总说‘壮壮’不会算题，现在我已经将它带到了法庭上，当着法官的面，我想让被告亲自出题目，只要是不出太难的就行，并且，大家都可以看看我是否给她什么信号。”但是，被告拒绝了这个验证方式，他们表示：“这只小狗会不会算题与本案没有关系，文章的本意是在说明一个社会现象，并不特指这只小狗。”
    7月5日，葫芦岛市中级法院下达判决：驳回某报社的上诉，维持一审原判。小狗主人袁春兰说：“我们终于为小狗讨回了公道，现在多家公园和电视台都在邀请我们和这只小狗一起去作客……”（叶春）